进藏要历经千辛万苦的杂种到哪去了呢
◎ 王狼狗
与或非给我打电话说一起去西藏的时候我正在成都喝酒,我喝得二麻二麻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最近两个月我麻烦不断,月初刚刚去了西安和汉中一趟,回来后还是想出去走走,现在机会来了。第二天我回了老家武胜,我已经四年没有回去了,和一堆人喝了几天酒。八号我乘火车赶回兰州准备九号的毕业清考。然后我给一个兄弟交代了我的毕业设计问题,再向一个哥们借了睡袋。我想过两天我就走了。十一号晚上一个学画画的姑娘给我打电话说她很无聊,于是我说我们出来喝酒吧。当时我很激动,因为我一直很想和她那个,有一次我们去借房子没有借到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那个成功。今天她送上门来了,我计划好了,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心愿了了。那一瞬间我甚至想到是不是老天估计到这次我要死在外面而给我的一点安慰,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谢谢他老人家了。但是我的心愿并没有达成,因为我这个人一沾酒就停不下来,最后喝得像我的鸡巴一样疲软。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还有机会,早上我醒的时候还可以补救一下。但是昨晚一个喝酒的狗日的居然也跟着来了,就躺在我们旁边的床上。我无比悲伤,只有狠狠的摸了两把。然后我说,我们走吧,天都亮了。我回到学校背上早打好的包,无精打采的赶到火车站。
到成都后和与或非会合。晚上住的地方门口挂着大红灯笼,让人想起新龙门客栈。早上我和与或非把香皂和一次性拖鞋都带走了,据说以后条件艰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下午到了康定。最后我们和车上另外的五个同样去西藏的人一起住店,逛街。由于我在早上乘车的时候暴露了与或非的工作地点,挨了她的臭骂,此事按下不提。在康定发现我带的衣服不够,又挨了与或非的臭骂,此事同样按下不提。
第二天翻山越岭时,在一座山顶我们发现了正在修建的康定机场和挖虫草的人住的帐篷,我想我们会不会也住这样的帐篷呢?我希望住一下,然后我伪装成哥伦比亚的游击队员躲在山里朝过往的汽车扔石头,然后卸下汽车的方向盘带回帐篷,要方向盘干什么?我不知道。
在抵达新都桥是大伙的意见发生了分歧,一些主张继续往前到雅江,一些主张北上塔公八美。我和与或非势单力薄没有发表言论。也许这正是一次伟大的旅程转向平庸的开始,如果我们不和他们一起走情况完全不一样,但也仅仅是如果,也许在路上的人都渴望结伴同行,怎么会这样?妈的。最后我们北上八美,吃了一顿饭就灰溜溜的再赶回来。在塔公他们要去稻城,与或非说也该去看看,那么就去吧。一伙人昨天刚说的收费的地方绝对不去也成了空谈,我无所谓,只要是能呆在外面看不到天天都见的那些老脸我就心满意足了。最后我们包了一辆车,车主是个狡猾的退伍藏人,以可能把我们免费带进亚丁获得了大家好感,最后我们才知道那是假的而且我们多付了很多车费。
谈价格的依然是那五个人中的三个年轻人,他们一个劲的说缘分啊大哥。这是我此行听得最多的两个词语之一,一个是那个六字真言。缘分啊缘分,为什么你都集中在这里而不出现在那些我和我感兴趣的姑娘们身上呢?
在雅江的一夜我们喝到了六十度的白酒,我很兴奋,好像这是我此行的目的一样。晚饭后大伙住在一家家庭旅馆,非常干净便宜。我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监督司机不要再出去喝酒。我们两个到了一家茶楼,两个他认识的人在那里喝茶。我听着他们聊打架啊女人啊,不时喝上一口茶。后来很晚了,这个杂种要带我出去逛逛。在街上他告诉我哪个女人是鸡,还说在这里什么也不用怕,如果打架只管打他可以摆平。我说我不想惹麻烦。到藏吧的时候哪里已经没几个人了,他要去找小姐。我很高兴,我以为这个杂种会请我,但是他问我有没有钱,我说算了,已经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一路上翻了很多4000多米的高山,上面的雪还没化。在一座山顶上停车拍照时,我们发现了一个家伙居然在拉屎,四周是一片白色,他打着的一把红伞让人不想发现他都难。估计他没有拉出快感,因为他一边提裤子一边抱怨为什么把车刚好停在他拉屎的地方。这个杂种肥嘟嘟的太可爱了!在下山时我们发现他的车停在一座厕所旁边,看样子他在继续他那被中断的拉屎。啊杂种,现在你是否打着那把可爱的红伞呢?
车经过了一座挂满了经幡的神山,大家都下车拍照。我想尿尿,但几个喇嘛隔着铁丝网在和司机说什么鸟语,我一句也听不懂也不想听懂,我只想尿尿。最后我转到车的另一边尿在了汽车轮胎上。一个拍照的家伙忽然说真奇怪,刚才我拍照时还有风我念了一句六字真言后风就停了。一个家伙马上附和着说就是就是。我有点心虚,但我想我实在憋不住了,佛啊你就原谅我吧。
在理塘和稻城我们没有停车,要在天黑前赶到亚丁。到亚丁时为门票问题大家想了很多方案但是行不通,他们只得买了全票而我和与或非买的学生票。车爬上山后我们看见了神山仙乃日,那是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到亚丁村时那个司机还想整我们一下,把我们带到一家旅馆说是最便宜的了,每人五十。但我们坚决不同意,最后毫不费力找到了一家十五元的。这原是藏民的家后来被包下来做了旅馆,里面的灯我估计只有一瓦,搞得人莫名的心慌。但是晚餐吃得很舒服,一个人十元,重要的是我又喝到了六十度的白酒,晚上大通铺但睡得很舒服。早上起来大家决定开始徒步之旅,到达马站后一个家伙还是腐败了,骑上了一匹马,管他呢。大概是八公里的上山路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我和与或非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老陈,这大概是这次的一点收获。因为他也第一次出来,而且人特别单纯,一路上他有高原反应,我就帮他背了一个包,我很喜欢他。路上一些旅游团的人骑着马问我们从哪徒步过来的,我们说新都桥,他们纷纷竖起大拇指,我说我们一直走了二十多天才到这里。到一座什么寺庙的时候大家的意见又出现了分歧,一些人提议先到牛场,一些说先到珍珠海仙乃日脚下。最后我和与或非选择了后者。在寺庙前的树林里我们遇到了一个小伙,满身的颜料,起初我以为他是一个油漆工但他告诉我们他在寺庙里画画。他人不高但是很帅,我们聊了两句。最后我和与或非决定下山后来找他。一路上风景很好,一条白色的河从神山脚下流下又在灌木丛中流过,等走近后才发现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是一条冻河,而是河里的石头全是白色的,有点神奇。最后我们走错了路只得回过头来。到了神山脚下,太阳很大,我们决定午餐。吃了一些干粮后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听雪崩的轰轰声。到了下午四点左右我们开始下山,突然下起了雪,我们只得冒雪下山。到寺庙的时候我和与或非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画画的小伙,只得作罢。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又冒雪上牛场。我和与或非为了照顾老陈,三个人都掉队了。雪还在下,但是已经小了,天也黑了下来。最后找到一匹马让老陈先走,只剩我和与或非掉队了。穿过树林是一片荒原,左边是山右边是一片被雪盖住的草地。在一个地方我忽然想起我把老陈的头巾掉在了我刚才吸烟的地方,只得转身回去找,与或非已经一个人走到前面去了,等我回来是一路小跑也没能追上与或非,我以为她被狼叼走了或是我不小心把她扔在后面了。我忽然听见她在前面很远的地方喊我,就使劲的回了几声并大声地唱起了青藏高原,我希望她能听见。我拐过一个弯看见她就在前面二十米处站着,我很奇怪,大概是空气稀薄吧让我以为她的声音很远。她说她以为我被狼叼去了。听她的声音,她还没有被吓哭。到牛场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我们每人要了一碗蛋炒饭,十元一碗,另鸡蛋十元一个。晚上每人五十住进了雪地里的帐篷,大通铺。第二天早上,我和服务员卓玛开了个玩笑,后来他姐夫说她看上我了要我晚上洞房然后带她走,我心已动但不知真假按下不提;昨晚打呼噜,又挨与或非臭骂,按下不提。
晚上住稻城,温泉十元,小醉,未归,按下不提;第二天住理塘,温泉四元,装醉,向服务员表白得知其未婚夫即饭店厨师,悲伤,按下不提。
车到拉萨时已经九点多了,我们住八郎学旅馆,我的一个朋友在春节时住过那里,他说还不错。我们看了看,确实不错。在离住处不远的一家小饭馆里,我们吃饭。我迫不及待地要了一瓶白酒,7块钱,我很想试试在传说中的拉萨喝酒是什么滋味。酒还是四川那边的白酒,我喝得很大口。另外两个家伙也喝一些,最后这两个家伙为一个问题争了起来,不可开交。他们要听听我的意见,我说我不知道。于是他们接着争下去。我很烦,把半玻璃杯白酒干了,我说我先回去了。他们不让我走,好像是非得要我做一个见证,证明他们谁的知识渊博。我说快点喝酒,老板要关门了。他们见拉不住我就回到位置上继续他们的争论。回去后头有些晕,是不很舒服的那种晕。日他妈听着那些无聊的屁话喝酒武松也难免头晕。
早上与或非去见她的同事去了,我就和老陈去逛八角街。八角街没有我想像的那样古朴,两边全是卖饰品的摊子,很像兰州以前的建兰市场。一些人在八角街磕长头,其中有一个大约十多岁的小姑娘,她每一次都要往前扑很远,难道她想尽快的完成她的任务吗?我听人说磕长头是用身体去量,所以我感觉她在作弊。才逛了半条街老陈就说饿了想吃藏餐,我也觉得逛街没多大意思。于是我们找了一家藏餐馆,里面很脏,走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一个汉人都没有,所有的藏人都看着我们。我们要了一壶甜茶一壶咸茶,但是这里已经没有糌粑了,我们只得要了饺子。在藏餐馆吃饺子我觉得很奇怪。这时昨晚那两个喜欢争论的家伙也进来了,其中一个为了吃什么把服务员弄得很烦,他问了饺子是什么馅是蒸的还是水煮还问一碗有多少个最后还说少要辣椒。我把头调向一边,但他执意靠了过来。他要我帮他鉴定一下他拿的手链和项链值不值八十,我想让他后悔。我说肯定不值,这个最多二十块。这个杂种神秘的笑了笑就出去了,回来时他如释重负。他得意的主动告诉我他并没有买,只是拿进来问问价钱。没办法!吃完饭我接到同学的电话,说毕业设计提前交,我本来就没心情逛街,接到这个消息后更提不起精神,干脆回旅馆睡觉。我想拉萨虽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样特别,但是我很喜欢这里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想干。为了这,我是不愿再回去了。
第二天人们都要去布达拉宫,我说我不想去。于是我就一个人呆在旅馆里。后来与或非回来了,我问她为什么没去,她说不想跟那些人一起去。我们一起去车站买了我的回程车票,与或非说她还想买些东西。来到八角街,人还是和昨天一样多,我们逛了很久,买了一些饰品。后来我们决定去天葬台,与或非便给老陈发短信让他一个人出来在布达拉宫门口和我们会合。我一直以为天葬台应该是在高处,没想到一点也不特别,就是山脚下的一块大石头,上面也不平整,还有几个积水的小坑,只是周围加工过,像一艘轮船的船头。我原本打算躺在上面让与或非给我拍一张,后来想了想没那样做,站在上面拍了了事。这时老陈很神秘的让我看地上的东西,我近视看不见。于是他让我前进两步,我蹲下去,原来是一块人骨头。我们走了很远,与或非忽然说要回去捡那块骨头做个手链什么的,我觉得很有创意,我们就掉头回天葬台。但是那块骨头被天葬师砸碎了,捡起来就四分五裂。我们意外发现旁边的小树下放了一堆东西,两个巨大的石锤,还有一把斧头一把铁锨,显然,刚才那块骨头就是被这石锤砸碎的,与或非把它们拍了下来,作为数起肢解人体事件的证据。
回程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同行的另一个家伙的网友请客吃饭喝酒。我无比兴奋,原本我就计划在离开拉萨前一夜一定要大醉,现在机会来了,还是免费的。在吉日旅馆里的什么餐厅四个姑娘请我们吃了点自助,喝了点啤酒和青稞酒,然后我们再到一家可以看表演的酒吧喝酒。我不停的向四位姑娘敬酒,我说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她们也回敬我说欢迎我来玩,今后来了一定要找她们。那是当然!妈的有吃有喝我恨不得住到你们家里。后来又喝鸡尾酒,我还从来没喝过,用试管喝,有些新奇。这一晚我不停的喝,最后在凌晨大伙离开时我抱住那位大奶子的卓玛不放。啊亲爱的卓玛,明天我就要离开你了,可是你看看,我们刚刚认识还没来得及发展呢。
早上,与或非和他们上了去珠峰的车,我背着包站在车下面和他们一一道别。我以为他们会说出一些让人感动的话,没想到这些杂种各忙各的。我很无趣,退到一边。我看了看与或非,想跟她说保重,但是我没有说。
汽车走青藏线,一马平川。看着车窗外的草原,回头想想路都不难,那些说进藏要历经千辛万苦的杂种到哪去了呢?日你妈,不过是坐坐公交车出门买菜一样简单。想到这里我决定睡上一觉,因为从这一点来看,我这次出门还是有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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