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不性感
◎ 黄嘉颖
前几天，一个女孩跟我说，她想去参加电视台的选秀。我说，你长成这个熊样，还敢去参加选秀？！她毫不在乎。说，相信自己，就没什么不可能，李宇春也不是窈窕淑女，不照样站在了超女的最前列吗？我想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就不再劝她了。她却转而开始为自己的年龄忧愁起来，我说你不是84年的吗？她说，是啊，就是因为84年，所以觉得年纪有点大了。
我80年出生的，有时候被朋友戏称为“80后”时，会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可还有些小得意，觉得自己挺小的嘛，还可以混下去，说不定可以一直混下去。听了这个女孩这番话，我觉得自己还年轻的幻想被彻底打破了。跟他们比起来，我已经老了，像选秀这样的流行文化已经不适合我这样的老人玩了。流行文化已进入青春期，姑娘十八就老了，何况我这样的80呢。本来我还打算把年轻存起来干点什么，谁知道它已经悄悄地发霉了。
年轻真好，尤其在现在。年轻即时髦，电视里蹦蹦跳跳的都是年轻人，载歌载舞。似乎只要愿意，每个年轻的孩子都能干点事，干成干不成不好说，反正机会是有的。这正是我曾一直所希望的，每个年轻人都有出来的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是不行了。本来我应该为比我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高兴一下，可是我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写《大人物盖茨比》的菲茨杰拉德说，实现的都不是理想。我想在这件事上，他又不幸言中了。我所希望的那种个人主义的流行文化并没有随着年轻人的机会一起到来，而且我悲观地认为，将来这种可能也不大。年轻除了被利用，好象就没什么别的用处。从五四以来，六十年代的红卫兵，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再到现在的青春偶像，他们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自觉不自觉地改变了道路，最终都沦落为兔死狗烹的无聊实验品。现在的小孩确实有机会做事了，可惜，这个机会来得并不轻巧，一方面他们做事，另一方面他们被各式各样的权利和利益牢牢控制住。他们很少有机会表现个人的个性和才华，控制他们的人只希望使用一下他们的身体。这种不具生命力的偶像不是我所希望的年轻人的机会。他们是性遐想的产品，越老实，越乖巧，就越好。所以理所当然能红的一定是听话的好孩子，而不会是不听话的文艺愤青们。
说实话，我对年轻这件事挺失望的。年轻的聪明往往流与激进和肤浅，只有聪明的手段，没有聪明的梦想。他们聪明地知道，听话的孩子有糖吃，身体力行地贯彻着老人们的潜规则。而他们的热情几乎无一例外，沦落为权利，利益的使用对象或者牺牲对象。在革命上这样，在文化上依旧这样。像吉姆.莫里森所说：“父亲们用年轻的鲜血，供他们淫荡……”父亲们确实成功了。而年轻人有一天也会成为父亲，继续淫荡。这是一场无休止的接力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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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嘉颖，（80—不可知道），男，居北京，读书，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