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秋
◎ zik

　　去2046逛逛，看到店门口显眼处放着的《春秋》，之前只隐约知道是郭怡广组的乐队，问老板，说确实是，还告诉我是很传统的金属。

　　一开始并没有对《春秋》抱多大希望。摇滚乐的发展已经离重金属、硬摇滚的传统越来越远（否则也不叫"传统"了）。随着时代的发展，绚烂的电子被更多人采用，更多人喜欢。不过我还是喜欢淳朴的效果器。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生活上对自然的追求可以复返山林，但是摇滚的山林就只能是重金属了。

　　听完第一遍，最大的感觉是专辑里的新疆风味（看着像是要下新疆馆子），几乎每首歌里都有一些民乐风格的小节，很独特。都说郭怡广对金属结合民乐有一手，看来确实如此。整张专辑听下来，虽然没有多少地方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至少不坏。

　　后来我注意了一下，除了第一首《新的一天》一开始就是几样乐器齐鸣，其它几首都是以单一的吉他开始，然后慢慢的其它乐器一样一样的加进来，一种循序渐进的良好效果。而就整张专辑来说，又是轰轰烈烈的开头（《新的一天》是猛烈的），轻轻柔柔的结束（《山海间》是如此柔和又如此充满禅意的一首歌），这种安排让专辑的整体感更强烈。

　　重金属比硬摇滚的表达要更丰富一些，编曲也更复杂，而《春秋》将民族乐融入重金属中，更增强了歌曲的丰富性。《梦回唐朝》被称为中国式摇滚的开山之作，也是一个几乎不可超越的巅峰，显然《春秋》不能达到那个高度，但是在如今这个国内音乐环境萎靡、重金属渐入末路的时代，《春秋》绝对是一张个性张扬的专辑。《春秋》更接近西方的习惯，同时又有极强的民乐风格，这样的特点让专辑锋芒毕露，又略显融合的不足。而专辑里的几首歌也同样存在这样的缺点，各小节的融合有时显得不够和谐，转合比较生涩突兀。这大概是这专辑最大的毛病了。

　　因为郭怡广和唐朝的关系，在听了很多遍《春秋》之后，我又翻出《梦回唐朝》和《演义》听了听。《梦回唐朝》确实是最好的，但是和《春秋》比起来，竟然有一丝乖戾之气，我对这个想法怀疑了很久，现在想通了。《梦回唐朝》属于一个音乐喷发阶段的作品，从当时的国家大环境，和几个乐手的状态，都是非常压抑的，长久的压抑自然难免乖戾。而《春秋》是去年的作品，杨猛的成熟，郭怡广的老成和玩音乐的心态，让整个专辑平和了很多，特别是后几首，越显大气，真正的是荡气回肠。而《演义》，被几乎所有人打入冷宫的唐朝第二张专辑，真正让人觉得差劲的最大原因，其实是后期制作。仔细听《演义》，其实在作曲风格和编曲上继承了一贯的唐朝传统，如果后期制作像《梦回唐朝》一样精良，想来《演义》也不会比《春秋》逊色多少。

　　再来说说主唱，和所有重金属乐队一样，主唱的绝对太重要了。杨猛来自昆明，这家伙在歌片里的照片凸现了脸上那两道很深的疤，长相凶恶，像是个土匪。我也很自然的拿他和丁武作了比较。与专辑一样，丁武在《梦回唐朝》里的嗓音也可以用乖戾来形容，特别是《梦回唐朝》和《飞翔鸟》里的那几声尖叫，我靠，无与伦比。杨猛就要柔和很多，同时又不失阳刚之气的刚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就高音来说，显然丁武要胜出一筹，特别是《最后的一页》里头的"哪哪哪……"，如果有丁武的高亢，那就会更加空灵辽阔。其实杨猛除了主唱以外，还是乐队的主要创作人员。可见杨猛在乐队中的重要地位。

　　最后很想说一下《天下》和《山海间》。《天下》是前面几首里最大气的一首，编曲非常丰富。歌词还引用了顾城最有名的两句诗：黑色给了我们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可爱之极。《山海间》是专辑的最后一首，杨猛合着简单的吉他哼唱，意境极为悠远辽阔，歌词充满禅意，是一首词曲配合完美的妙作，也是这张专辑里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了。索性抄上全部的歌词，作为结尾吧：

　　山海间（Between The Mountains And The Sea）

　　词曲：杨猛 编曲：杨猛

　　呼唤着山 我的声音总被风打断 十方无应对 孤意入顽空

　　呼唤着海 我的声音总被浪排穿 漫漫浮世途 长歌送悲欢

　　伊哟 伊哟 梦醒仍然在梦中 伊哟 伊哟 梦醒依然还有梦

　　让我的心池明镜再打开 我期待这一瞬间

　　那会是灵感喷洒的夜晚 泛音化尽痛苦与悲伤

　　聆听自己的脉络与心弦 我在山海间做忘

　　感受这宽广的时空与所爱 无论哪方会是真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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