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第三期

 


谁他妈的都有想说说不出来的时候
——访春树


关于春树,她自己说,她是这样一个人:喜怒无常,任性,但总体来说很善良。


六回:在几年前,在成都,我们见过面。我记得当时你是来成都宣传《北京娃娃》。当时的你和现在的你,你自己觉得有哪些变化?

春树:我其实觉得恍若隔世。成都我一直都很有感情,现在也是每年都抽时间去一个礼拜。
  不能说成都是我的转折点,其实自从小说出版之后,我的生活就有了一个转折。成都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个地方,你也知道,《天府早报》有个记者暗算我,我的成都的朋友亲眼见到记者对那两个举着不欢迎北京娃娃的牌子的女孩说,“走吧,咱们回去吧”。这事让我感觉人心叵测。
  自从从成都回去,我就感觉生活多了些现实的,沉重的东西。


六回:你什么时候开始想当一个作家和诗人,当时是怎么想的。

春树:一切都如天意,我没想主动当什么人,只是有这个能力,加上认识几个这方面的朋友引导我,我就自然而然地写诗。写小说是一直以来的爱好,从初中开始。

六回:《北京娃娃》这本书是怎么出来的,你谈一谈整个过程。当时你有没想到出版后,你的生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春树:出版还是很正常的方式。我就是把稿子给了沈浩波,一切都由他来运作。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你可以问他。当时没想过什么,但也隐约有预感,我觉得不管怎样,变化比不变好。一切都是精彩如电影。

六回:自从《北京娃娃》出版之后,至今,你接受了众多媒体的采访,你觉得最舒服的一次采访是哪次。或者说,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一次采访。有没哪次采访,你感到很不舒服。

春树:不舒服的就太多了,有一些谈的时候还不错,出来就全变了。舒服的也有,很喜欢记者小玉给我做的一个采访,是给香港一个报纸。我之前没有见过她,但她很了解我。不仅仅是查资料,而是基本上是同类。

六回:我想你现在,只要写了一本书,出版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那你是否就一本本的写下去,准备还要写多少本,你对未来的写作计划是怎样的。

春树:要是能一本本写下去,那简直就是幸福。谁他妈都有想说说不出来的时候,所以能一本一本地写,一本一本地出,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所以我没什么计划,全看能力和运气。

六回:从《北京娃娃》到《2条命》,在小说写作上,你试图在哪方面做一些改变,你想写什么样的小说。

春树:没想改变,我觉得只要有想说的,就可以写。想写那种特别带劲特别刺激特别激动人心又能安慰心灵的作品。

六回:你觉得人们现在对你误解和偏见最大的都是哪些,请你谈谈。或者说,你觉得有些人为什么看不惯你的一些做法。

春树:看不惯是正常的吧,性格不同,观察角度都不一样。我好久都没想别人对我的误解和偏见这回事了,反正又不需要他们。

六回:从网上,我了解到,你的写真集已经拍摄完毕,现在被迫推迟上市。是因为什么原因推迟上市?你怎么想到要拍摄写真集?

春树: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他们也没跟我说。好像还是以前北京娃娃留下来的问题吧。拍写真集挺好的啊,可以留念。要有机会我还想再拍一本。

六回:你已经编了三本《80后诗选》,你所选的都是你喜欢的诗歌。你想表达你对诗歌的热爱之外,还有没别的想法。比如,你为什么不做一个没有年代界限的诗歌选集,把你喜欢的诗歌统统放进去。

春树:没有吧,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每个年代的人都在编诗选,好诗肯定也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六回:除了写作之外,你好象还想组乐队,以及参与电影方面的事情。除了这些你还想做什么?比如,你要去大学上学?如果你有拍摄一部电影的机会,你想搞出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春树:现在就在合作一部短片,类似于《格斗俱乐部》。我演一个患了妄想症的作家。我想到处走走,到世界上别的地方看看别人的生活,认识有意思的人。

六回:是和朋友一起做一个玩的短片?

春树:怎么说都成吧,对我来说就是玩。是有人写了个剧本,找了投资,想让我拍,反正是低成本的,就玩玩呗。之前在颐和园里我还客串了个诗人角色。

六回:恩,从《北京娃娃》开始,你一炮走红,到《长达半天的欢乐》、《2条命》等书的出版,似乎你在走下坡路。你像似渐渐暗淡了。你怎么看待这个变化。

春树:你是从商业角度说的吧?我从创作角度上并不认同你的观点,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来验证,我说了,能写作出版就是幸福。离开沈浩波的炒作我当然没有什么大的新闻,不过这不重要,商业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才华。

六回:那可以在《颐和园》中看到你,据你所知《颐和园》是一个什么样的片子,根据我的了解《颐和园》肯定是无法在国内公映的。对,我说的肯定是商业角度。

春树: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片子,就是导演找我,我就演了。我也不在乎能不能在国内公映,我又不是主角,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六回:你觉得你是明星吗?

春树:从商业上来讲,肯定不是。作家都不是明星,影响力不够。

六回:你怎么看待爱情?

春树:如果上帝不让人类相信爱情是能给人带来最多欢乐和希望的东西,那么人类已经灭绝了。我可是从生理角度说的,你明白吧?

六回:你向往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对目前的生活你经常烦的事情是什么?你焦虑什么?你怕什么?

春树:我经常烦的是经常遇到一些愚蠢的好人,我还不想伤害他们。我焦虑的是北京的环境让我的皮肤比较敏感。我怕有一天我失去了想寻欢作乐的愿望,失去了一件小事就能让我快乐的能力。
  希望有一天更成熟一些,既能作自己,又不会伤害无辜。别的来说我对我的生活比较满意,我还是挺能自得其乐的。

六回:你有没想过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或者另外一个国家?

春树:想过啊,但没想久留,旅游就成了。我可不是三毛。

六回:你每次去看乐队演出,你想获得什么,比如快乐,之外呢,还有精神上的什么东西。

春树:看演出首先就是为了消磨时间,还有跟几个哥们姐们聊天,最好的就是能听到喜欢的音乐,最最最好的,就是能发现一个让我感动的陌生人。

六回:我看你的博客,你好象是一个比较容易被感动的人。

春树:是啊,敏感嘛。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想法写小说。我必须给自己创造一个新世界,我的国家成员就是我喜欢的陌生人。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事。

六回:你和你的家庭关系如何?你的亲戚怎么看待你的写作和你的生活方式。

春树:关系很好,越来越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亲戚我才不管呢。但我表妹很喜欢我的小说。其实他们都不太在乎我写什么,或者写不写,他们就是喜欢我这个人。至于我做什么,做什么都成。

六回:恩,你觉得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春树:喜怒无常,任性,但总体来说很善良。

六回:我想和你谈谈表达这个话题,你想表达什么,对于你身边的人,对于很多人。

春树:哦,表达绝对是必要的,就算没用,对于自我释放来说也很有用。对于身边的人我天天表达,他们有的觉得我太闹,有的觉得我喜怒无常,有的觉得我有意思。我喜欢和喜欢表达和喜欢我表达的人在一起,确实是种快乐。

六回:恩,你觉得你的作品,有什么意义,比如对于整个社会,它有意义吗?

春树:那肯定有意义啊。自信也不是什么坏事。从我个人来说,表达是一种意义;从整个社会来说,有一个人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作为标本(书和人)让人研究,也有利于后代了解当今社会的年轻人。

六回:恩,据你所知,《北京娃娃》卖了多少册,《长达半天的欢乐》、《2条命》,它们的销售情况如何?《北京娃娃》和别的几本书,你赚了多少钱?

春树:这是隐私。我也不知道《北京娃娃》卖了多少,反正我没拿到什么钱。《2条命》还在卖着,因为是作家出版社,还算是能长期发展的。《长达半天的欢乐》合同快到期了,可能夏天会重新出版吧。

六回:恩,那你现在是不是也不算有很多钱?

春树:对啊,没什么钱啊。

六回:写长篇小说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你每次写长篇小说,从开始写到结束,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春树:在事情解决之前是没有真相的。我突然想到这句话。开始都很高兴,写着写着就郁闷了。写作的时候没什么生活可言,一切都是乱的。如果不写作,生活就还原成生活,也没什么有劲的。整个一个自虐,我估计跟演电影差不多,可人家挣得钱就多多了。算了算了,这已经是经济社会了,我就别再想钱了。

六回:那你想不想进入电影圈,比如当一个电影主角,明星,从此进入娱乐圈。

春树:我也得能啊?我觉得没那能力。除非北野武来找我,妈的,他怎么不来啊。那我就等吧。

六回:哈哈

春树:我还挺虔诚的,不想瞎演。回头再把好导演给吓着,就真完了。萨特不是说过吗?在得到一切之前,我什么都不想要。这句话挺适合我对于商业或者演电影什么的心态。因为不像写作,写作是我的爱好,是我主动追求的东西。没钱都成,大不了上班,当然现在还有点钱,不用上班。我觉得以后我肯定要去美国或者德国学学哲学。

六回:你现在除了写作的热爱之外,还有没别的热爱的事情?

春树:我有四个大的爱好,写作,听摇滚,购物,谈恋爱,缺一不可。抽空我也谈谈精神世界的改造,总之还是很全面的。我还是比较务虚,喜欢发呆,瞎聊天,净干些没用的事。我觉得这可能有利于创作吧,我特喜欢那些奇怪的人,很想了解他们。但我不会主动问,只会观察。

六回:你平时有什么比较关注的事情?你看不看世界杯?

春树:不看啊。我对足球没什么兴趣。平时什么都关注。

六回:你现在有没什么特别后悔的事情。

春树:我想想啊。没有,他妈的,一切都和我的性格息息相关,是我决定了让这些事情的发生。好在没有什么致命的事发生,也没有什么事让我彻底绝望。不就是个过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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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树,诗人、作家。已出版小说《北京娃娃》、《长达半天的欢乐》、《抬头望见北斗星》、《2条命》等,主编《80后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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