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路上的鸳鸯餐厅
◎ 张上房
和我们学校西门对过的那条街偏北的地方，有一排档次很低的练歌房。说这些练歌房档次低，无非就是指装修差，音响烂，再加上这些练歌房里基本都带小姐，按照通俗的说法，这个地方就是当地的红灯区。
曾经因为一次不打不相识的机会，我去过其中的一个练歌房，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去有小姐的KTV。我们是吃完饭去那家练歌房唱的歌。而那天我们吃饭的地方，并不是我要说的饭馆，我要说的饭馆，就坐落在那条红灯街上。
一开始介绍了，红灯街，在我们学校西门对过，和那些档次很低的练歌房一样，这个饭馆也同样是档次低的蝇子餐馆。说这家饭馆档次低，无非就是指装修差，饭菜烂，再加上走的是量大低价的学生路线，按照学生的说法，这家饭馆就是学校食堂的鸳鸯餐厅。
我刚来这个学校工作的一年里，几乎天天来这家鸳鸯餐厅吃饭。每天和我一同去吃饭的，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毕业后他和我一起聘到了石家庄。我们俩都是陕西人，所以饭菜的口味很投，都是很兵马俑的。
记得第一次我们去这个鸳鸯餐厅的时候，我都没有看见饭馆的招牌，我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接着给他指了一下，就这儿吧，我们就进去了。
那会大概是中午两点多吧，里面一个顾客也没有，只有一个长相平平的服务员趴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睡觉，我们叫醒她，拿菜单点了菜，然后她出了饭馆门，去找厨子。
后来我们才知道，厨子，就是这家饭馆的老板，是本地人。而那个服务员，应该就是老板娘吧，因为我曾经见过她对着老板很嗲地说话。和老板娘比起来，这家饭馆老板的长相反而显得俊朗了。
鸳鸯餐厅的第一顿饭，我们叫了水煮肉片，西红柿扯蛋，两瓶啤酒，米饭免费。和西安的水煮肉片做法很不一样，石家庄的做法都是锅仔的伺候，锅底下再支上一台很简陋的酒精炉就打发了。而那天，连水煮肉片的锅和酒精炉，也是老板到隔壁的兄弟餐厅借的，后来因为我们常来这里点水煮肉片，老板自己也常备了锅和酒精炉，甚至这个菜还渐渐的成为了这里的招牌菜，最后又因为种种原因渐渐的没落掉了。
有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去鸳鸯餐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们找到了更对我们兵马俑般胃口的地方，也可能是鸳鸯餐厅也走到了瓶颈期，饭菜水了。而那一段时间我们几乎吃遍了学校附近所有消费得起的饭馆，最后还是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傍晚回来了。
那天是冬至，杜斌叫了半斤饺子，我不喜欢吃饺子，就得过且过地要了一小份素炒饼。那顿饭吃得我们记忆犹新，太难吃了，而且我们都学会了浪费，饭菜剩了一大堆。饭后我们还把东西落下了，在我们都走出饭馆一段路之后，老板娘还雪中送炭般的跑在后面叫住我们，把我们的东西还了回来。从这件事中，我看出了河北人质朴的一面。
现在的鸳鸯餐厅，老板换了，餐厅的经营风格也更靠近学校食堂了，我们就很少再穿过西门口的大街去那吃饭了。关于学校西门口的那条大街，我曾经写过一首诗，诗的名字，就叫万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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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上房，男，诗人，82年生于西安，现居石家庄教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