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吴又谈孔子
◎ 杨黎
我才看见你说到孔子和胡适的文章，因为由我而说起，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说几句。算是交流嘛，这世界虽然交流很难，好在我们是兄弟。
我很小就看孔子，对他的理解和感情经历了许多反复。在1978年时，我的床前还挂着一张孔子的画像，是一个画国画的朋友送我的。他笑眯着眼睛，双手揖在胸前，蛮和蔼的样子。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孔子，但是我非常喜欢这个大师。特别是和满世界其他大师相比，那些苦难的先知，我更认同这个老头。当时我少年得很，每天都要打手虫，每天也都要“三省吾身”。当然那是以前。
后来我的思想经历了许多变化，对孔子的理解也自然有了偏移。那天你问我对他的看法，我表达的是我最近的心情。这一心情或者有变，或者若有出入，只是到现在我还依然坚持。我说他想当官，是说他的思想，而不是他自己要去当官。关于平天下的理想，是那个时代的核心。就连清高得吓人的老子，好象也没有逃掉这个关系。所以我认为，那也就是人类在我们之前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方式。不然的话，我写我的诗干什么呢？我不就写诗经啊、李白啊就行了。比之于和这个世界发生联系的学（领会与认知），我更愿意独善其身。谁也救不了谁，所以我从来不敢为人师表。
另外我们再说说“君子不器”。我讨厌这个世界的通才已经有很久了，因为我越来越明白这个世界它压根就没有通才，也不应该有通才。那些啥子都懂的人，其实就只懂一点点，说到底就是这个世界混乱的始作俑者。这个世界乱了这么久，总是搞不好，甚至连你都感觉“活着就是不对”，其原因不是因为没有通才，而恰好是半罐水太多球了？我曾经认识一个画家，他非常有名，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很好。这个讨厌的人，他一见我就要和我谈论诗歌，真是让我难堪和好笑。后来我只有告诉他，其实我不是一个诗人，我是一个数学家。我想把行业给他说远点，免得他天天缠着我蓝天白云的。谁晓得他一惊之下，又和我说起了绘画与数学的关系。我瓜了。
当然君子不器的意思我是理解的，所以我也才愿意和大家讨论。就像我理解孔子之学，才更不喜欢这个世界的高人和真人。我喜欢的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甚至是一个会计，他们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知识分子，推动着这个世界的发展。而关于形而上的问题，想得太多了就只能头痛，最后变成疯子。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语言既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我们张起嘴巴说多了。
最后说一点，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妙：比如对孔子的热。经历了2500年之后，我们的好多人又以为这个世界找到了希望。就像几年前，在人类已经找到民主与法制后，居然还有人要“以德治国”。为啥子嘛？我想大家都应该清楚。
今天暂时说到这里。关于孔子的思想如果你有兴趣，我非常愿意和你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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